LUSHAN坐在一家脱衣舞俱乐部的包间里，有些忐忑地等待面试。

灯光昏黄，整个房间被一面巨大的镜子和一整面的裸女海报包围，海报上的裸女挑逗地注视着她，气氛有些暧昧。

几天前，她在朋友的鼓励下，打开俱乐部的网站投递了简历。写年龄这一栏时，朋友建议她写小一点，她犹豫过后，写了28，比实际年龄小一岁。

经理来了，穿着西服，留着八字胡和长头发，头顶的三分之一处剃光了。他是新西兰本地人。

他让LUSHAN做了自我介绍，也给她介绍了俱乐部的情况和舞娘的工作内容。接着问她什么时间可以工作。意外的是，整个过程都没有问到年龄，也不要求她展示身材、舞蹈。

面试简单快速地结束了。从俱乐部的后门走出去，LUSHAN现在是一个脱衣舞娘了。

来到新西兰打工度假近半年，她在青旅做了三个月清洁换宿，后来去了酒吧做调酒师。在当地，这两个工作的报酬是只能换宿、拿最低时薪。偶然接触到脱衣舞娘，LUSHAN开始考虑，自己能不能去跳脱衣舞呢？

她和朋友去过两次脱衣舞俱乐部，最感到惊讶的是，舞台上的舞娘并不像维秘走秀那样，千篇一律的细高个，而是高矮胖瘦、风格不一，同样的是她们都那么自信、大方。那种自信让她印象深刻，也成为吸引她的原因之一。

面试结束几天后，她正式站在了舞台上，第一次穿着比基尼在观众的包围中跳舞，第一次在音乐中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，第一次走下舞台去和观众互动，尝试获得小费。

也就是从这时候起，她才发现，原来脱衣舞工作的重点，并不是一场表演，而是一次销售。

这段脱衣舞的经历只持续了6周。为了去新西兰的其它地方拥有更多不同的体验，LUSHAN辞掉了这个工作，离开了奥克兰。在离职前，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从事这个职业，于是最后的每一场演出，都成为她为自己而跳的表演。

我们访谈时，离这段经历已经过去几个月了，她说很多细节都记得不那么清楚，但那段时光是她人生的一个高光点，整个访谈像是又把整个过程完整走了一遍，很开心。

这一期她带我们进入脱衣舞这一职业，讲述了自己如何从最初的好奇、尝试到最终的自我认同和反思。她把跳脱衣舞看作一次创业，舞者需要具备销售技巧，还要理解顾客的心理。

她的讲述交织着过去和现在两种视角，鲜活、雀跃，同时又带着一种冷静的观察。体验者和观察者两种角色，似乎是她把自己抛向远方和未知的动力，这些都在这段旅居的经历中，在一个多元包容的环境中找到了生长的空间。跳脱衣舞，只是其中一段尝试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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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2 我在新西兰跳脱衣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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