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乒乓台】第五十局单打选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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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 / 翻译于是

上海温哥华电影学院 / 高级讲师竞菲

本局精彩回合：

一片封神的贝拉·塔尔有多厉害？
《鲸鱼马戏团》和《反抗的忧郁》的关系？
拉斯洛是怎样的作家？
从拉斯洛的长句叙事到贝拉·塔尔的长镜头

今天来说一对儿罕见的黄金组合——

2023年出版的简中版《反抗的忧郁》和2000年的电影《鲸鱼马戏团》，我们试着来捋一捋赫赫大名的贝拉·塔尔和作家拉斯洛将近三十年的合作↓

《反抗的忧郁》
作者: (匈) 克拉斯诺霍尔卡伊·拉斯洛
译者: 余泽民
出版: 浙江文艺出版社（2023-6）
页数: 439
定价: 98.00元
装帧: 精装

《鲸鱼马戏团 Werckmeister harmóniák (2000)》
又名: 残缺的和声(港) / 和睦相处 / Werckmeister Harmonies
导演: 贝拉·塔尔 / 阿尼亚斯·赫拉尼茨基
编剧: 克拉斯诺霍尔卡伊·拉斯洛 / 贝拉·塔尔 / 彼得·多鲍伊 / Gyuri Dósa Kiss / 哲尔吉·费赫尔
主演: 拉尔斯·鲁道夫 / 彼得·菲茨 / 汉娜·许古拉 / 亚诺什·德尔日 / 焦科·罗西奇……
类型: 剧情 / 悬疑
制片国家/地区: 匈牙利 / 意大利 / 德国 / 法国
语言: 匈牙利语 / 斯洛伐克语
上映日期: 2000-07-12
片长: 145 分钟

被苏珊·桑塔格奉为“过去十五年来最经典、成就最高的一部电影”的《撒旦探戈》让一代文青记牢了贝拉·塔尔（Béla Tarr，1955-）的名字，几乎过了二十年，另一个与之密切相关的名字才走入中国文青的视野：原著作者克拉斯诺霍尔卡伊·拉斯洛（László Krasznahorkai，1954-）拉斯洛和塔尔在将近三十年里合作了《诅咒》《撒旦探戈》《鲸鱼马戏团》《伦敦来的男人》《最后一艘船》《都灵之马》，从某种角度说，塔尔之所以能奠定自己的电影风格，少不了拉斯洛的贡献。在塔尔的黄金团队里，还有他的太太、负责剪辑的赫拉尼茨基、音乐助攻维格。光环不是任何一个人的。↓

贝拉·塔尔黄金组合团队：右侧都是塔尔，
自上而下左侧为：（作者、编剧）克拉斯诺霍尔卡伊·拉斯洛，（剪辑）阿尼亚斯·赫拉尼茨基，（音乐）米哈伊·维格
图片来源：www.maramarietta.com

《撒旦探戈》是拉斯洛的长篇处女作，塔尔主动找去，吃了一次闭门羹，最后得到了应允，并从此开始了某种偏执——塔尔后来总想把拉斯洛的小说拍成电影。

与拉斯洛合作之前，塔尔拍过工人阶级的现实主义题材纪录片和剧情片，从一开始就得罪了政府。配合塔尔拍电影之前，拉斯洛出身于书香门第，学过法律，但大学毕业后深入底层贫穷群体。在揭示社会现状、讽刺荒诞和阴暗方面，两人极有默契，也都擅长描摹末日般的荒村氛围。

尽管导演和小说家在所有合作中都被认为是联合编剧，但他们并不写传统的剧本。相反，克拉兹纳霍尔凯在电影成型时充当了某种文学顾问的角色

《撒旦探戈 Sátántangó (1994)》
导演: 贝拉·塔尔
编剧: 克拉斯诺霍尔卡伊·拉斯洛 / 贝拉·塔尔
主演: 米哈伊·维格 / 普吉·霍瓦特 / 拉斯洛·费卢戈希
制片国家/地区: 匈牙利 / 德国 / 瑞士
语言: 匈牙利语
上映日期: 1994-02-08(匈牙利电影节) / 1994-04-28(匈牙利)
片长: 450分钟 / 439分钟(蓝光)

《撒旦探戈》
作者: [匈牙利] 克拉斯诺霍尔卡伊·拉斯洛
译者: 余泽民
出版: 译林出版社2017-7
页数: 410
定价: 48.00

《反抗的忧愁》（The Melancholy of Resistance）出版于1989年，当时，匈牙利和其他地方的共产主义政权遭到了民众的极大反抗。

早期的拉斯洛喜欢写假先知——《撒旦探戈》里的伊利米阿什，《鲸鱼马戏团》里神秘的“王子”——有异乎寻常的煽动力，如有魔法般能让绝望中的贫民跟随其后。但在《鲸鱼马戏团》里还有一个（在他的小说里很罕见的）天使般的天真角色：瓦卢什卡，他是末日寒冬里遥望星空、相信宇宙奇迹的局外人，是日日夜夜回环行走于不变的颓败中的无名氏，但最终，善良或置身事外都没有让他成为幸存者，而是整个荒诞时代的受害者。

拉斯洛的小说非常注重结构的设计。《撒旦探戈》和《反抗的忧郁》都坚守首尾相扣的环形结构，我们在节目中解说了《反抗的忧郁》中三个章节的内容，大家对照电影就能明白，《鲸鱼马戏团》只截取了瓦卢什卡的部分，大大删减了他的母亲、爱斯泰尔夫妇等人的情节，另一方面，加强了“鲸鱼”这个意象带来的感官冲击力——无论是几十米长的车厢、广场上的展示、车厢内的观看、乃至最后展露无疑的全尸，都充分利用了电影的强项。

但这种“断章取义”势必会带来意义上的缺失。回来看小说，我们才能更明白故事的主角还有乱世夺权的女野心家、意欲遗世独立但一败涂地的音乐家，他们裹挟着瓦卢什卡，令他被迫将眼光从天体坠入人间，看到了世间的暴力是多么难以理喻。

难以理喻。假先知的魔力，乌合之众的盲从，都难以理喻。

在这个层面，拉斯洛不遗余力地推进长句中的思索，让人物在内心进行跋涉，他的长句里充满了脑内的思辨、自我否定和追问、以及情感的动荡。而塔尔则走向更具象、事实上也更抽象的表达方式，他的长镜头并不是在转译小说，而是在创意镜头中的末世。

我们当然会谈到塔尔爱拍人物走路这件事。他们仿佛走在现实而非电影中，走在狂风和暴雨中，走在无动于衷的暴行中……

塔尔已在2010年以《都灵之马》宣布封镜。按照拉斯洛的说法，塔尔息影并不是因为年纪或别的因素，而是想借此抗议匈牙利政府不断削减、乃至完全取消艺术资助，以压制文化界对新法西斯极右翼的反对之声

拉斯洛的文学历程仍在推进，他已从早期的末世假先知语境中抽离，完成了两部关于东方传统文化的小说、一部半自传作品以及一部回到久洛语境的匈牙利题材小说，并已拿下匈牙利最重要的文学奖—科苏特奖（the Kossuth prize，2004）和国际布克奖（2015）。目前，拉斯洛的中译本共有三本面世，中短篇集也很好看，展现了更多未经塔尔演绎的面向↓

《仁慈的关系》
作者: [匈]克拉斯诺霍尔卡伊·拉斯洛
译者: 余泽民 / 康一人
出版: 浙江文艺出版社2023-8
页数: 181
定价: 78.00元

按照惯例，两位推荐书影如下——

《贝拉·塔尔：之后的时间》
作者: [法] 雅克·朗西埃
译者: 尉光吉
出版: 上河卓远文化|河南大学出版社（2017-4-1）
页数: 100

《大象席地而坐 (2018)》
导演: 胡波
编剧: 胡波
主演: 彭昱畅 / 章宇 / 王玉雯 / 李丛喜 / 董向荣 / 更多...
类型: 剧情
制片国家/地区: 中国大陆
上映日期: 2018-02-16(柏林电影节) / 2019-11-02(日本)
片长: 234分钟(导演剪辑版)

乒乓台050 | 拉斯洛的长句≠贝拉·塔尔的长镜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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